第十一章 雅望,别哭-《夏有乔木,雅望天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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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汪法官说,尽量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尽量!”夏司令啪地摔了桌子上的茶杯,“他敢判夏木坐牢试试!”

    “司令,我听说,曲田勇给法院的检察官都送了礼。”

    夏司令脸一冷,郑叔继续道:“不过,他们都没敢收。”

    夏司令冷哼一声:“再找人,先把案子压着,不要进入司法程序,等风声过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郑叔叔走了以后,舒爸一脸愧疚地低头道:“司令,都是我不好。”

    夏司令紧紧地握了一下手,拍着桌子,生气地指责低吼:“舒全!我把夏木交给你教导,可你倒好,你把他教成一只忠心耿耿的狼狗!谁欺负你女儿,他就扑上去咬谁!你真是教得好啊,你真是教得好!”

    夏司令说完,气得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,站起身来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舒爸咬着牙,低下头来,深深叹气。

    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天,医生宣布曲蔚然由于大脑缺血缺氧,处于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状态,丧失意识,被确诊为植物人。

    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四天,曲家动员全部关系网,催动案件进入司法程序,誓要让夏木把牢底坐穿!

    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六天,舒雅望发现,她怀孕了……

    重症监护室里,一个男人罩着呼吸器安静地躺在床上,脸颊凹陷了下来,不复以往的俊俏。舒雅望沉默地站在玻璃后面,静静地望着房间里的男人,眼神冷漠。她就那么站着,一直到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!”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她轻轻回过头去,望向来人。她曾经在员工酒会上见过他一次,那时的他一头黑发,看上去是一个事业有成、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,可现在的他却好像瞬间苍老了二十多岁,满头白发,一脸疲惫。

    舒雅望垂下眼眉,交握了一下双手。

    曲父充满恨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,听说他的儿子就是因为碰了这个女人,才被打成了活死人,想他曲田勇一世潇洒,却不想老年竟要经历两次丧子之痛!他曲家,居然就这样断了香火!

    “你滚!”曲父指着门口低吼,“我儿子不要你看!”

    舒雅望漠然地看着地板,轻声说:“我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曲父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舒雅望继续说:“你儿子的。”

    曲父的眼睛突然睁大,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舒雅望:“你是说……真的!”

    舒雅望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曲父激动地握着她的肩膀说:“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生下来!你要多少钱都行!”

    舒雅望深吸一口气,抬头道:“你放过夏木。”

    曲父眼神锐利:“不行,我要是现在放过他,你不生怎么办?”

    舒雅望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不放过他,我肯定不生。”

    曲父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较:“好,我可以答应,不过你说的话不算数,我得和你父亲谈具体条件。”

    舒雅望讽刺地笑了一下:“有必要吗?”

    曲父狡猾地笑笑:“当然有,你们年轻人一时一个主意,我可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随便你。”舒雅望说完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曲父激动地搓搓手,望着玻璃后面的曲蔚然说:“蔚然,太好了,你有孩子了,我们曲家有后了,这个女人把你害成这样,我一定不让她好过。蔚然,你放心,爸爸一定给你报仇。”

    三天后,和解条件出台。

    舒雅望必须嫁给曲蔚然为妻。

    孩子满一周岁后,舒雅望方可提出离婚,离婚后,不能带走任何财产。

    舒雅望在生育和哺育期间,必须留在曲家。

    舒妈在看到这些条件后,立刻跳起来反对:“不行!我坚决不同意!打死不同意!让雅望给那畜生生孩子,除非我死了!不!我死了也不行!”

    舒父坐在椅子上,沉闷地抽着烟,烟灰缸里满是烟蒂。

    舒妈走过去推他:“你说话呀!你说话!老公,不能啊,你不能同意啊,你要同意了,我们雅望这一辈子就毁了呀。”

    舒雅望蜷缩在沙发上,默默地睁着眼睛,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钻石戒指。

    舒爸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,沉声道:“我不能让夏木坐牢。”

    舒妈扑上去捶打他:“你疯了!你疯了!雅望才是你女儿啊!雅望才是!你要报你的恩你自己去!你别想糟蹋我女儿!你别想!”

    舒爸双眼通红,动也不动地任舒妈捶打着。

    舒妈打着打着,忽然哭了起来,跑过去抱住沙发上的舒雅望,哭道:“雅望不怕,妈妈不会让你生的,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把它打掉!那脏东西,明天就去弄掉!乖,我们雅望不怕哦。”

    舒雅望鼻子微酸,红了双眼,她忍着泪水,轻声道:“妈,我要生下来。”

    舒妈抬手打她:“你疯了,你也疯了!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生下来!你当是生什么!”

    舒雅望闭上眼睛,哭着说:“妈,我不能不管夏木,他都是为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为了你!又不是你叫他去持枪杀人的!又不是你的错!为什么你要去受罪!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们雅望要去受罪啊!”舒妈说到后面泣不成声,坐在地上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舒雅望抱着膝盖哭起来,舒妈坐起身来,摇着舒雅望说:“雅望,你要想清楚!你不要小天了吗?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,从小就想嫁给他吗?你生了人家的孩子,你怎么嫁人啊!”

    舒雅望微微地苦笑:“妈,我这样要怎么嫁给他?我早就配不上他了……”

    舒妈抱着舒雅望哭道:“胡说,你怎么配不上了!你别乱想,这事儿都瞒得好好的,唐家根本不知道,就算知道了,小天这孩子,他……他不会嫌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不会嫌吗?

    舒雅望咬着唇,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,一咬牙,用力地拔下来,握在手中。他不嫌,她嫌!

    “妈,我已经决定了。就这么办吧。”她说完,不忍再看母亲哭泣的样子,站起身来,走进房间,紧紧地关上房门,将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沉默统统关在外面。

    深夜的军营里,两个人影在树丛中偷偷前进着。他们在办公大楼前面停下来,一个人影小声地说:“小天啊,我们真的要偷偷潜进去吗?”

    唐小天四处张望了一会儿,点头:“当然了,不然我们半夜跑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啊,这要是被抓到,是要记大过处分的,我们马上就毕业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害怕,就回去,我今天晚上,一定要打个电话。”唐小天说完,拨开树丛,徒手从办公大楼的后墙爬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喂!小天,等等我。”唐小天身后的黑影犹豫了半晌,也跟着爬了上去。真是倒霉啊!都说学校的毕业演习很变态,可没想到是将他们关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基地来做封闭性演习,进来之前所有人偷偷带着的手机都被没收了,严禁所有队员同外界联系。他们都进来一个月了,天天就是对战、淘汰、训练,这种日子还得再过半个月呢!真是太痛苦了!

    唐小天爬上三楼,伸手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钢笔,将窗户的锁从外面旋开,他的战友爬上来说:“小天,你要是去当小偷,绝对是个神偷。”

    唐小天笑笑,没说话,推开窗户,从外面翻进去,办公室里有一张办公桌,唐小天一眼就看见办公桌上的电话,他拿起电话,迅速地拨打了舒雅望的手机号,可电话里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。

    他皱了皱眉,又打了舒雅望家里的电话。

    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,是舒妈接的。

    “喂,阿姨,我是小天,雅望在家吗?”

    舒妈支支吾吾地说:“在……在家。”

    “阿姨,能让雅望接电话吗?

    “嗯……雅望病了。”

    唐小天紧张地问:“雅望病了?什么病?严重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姨,你说话呀,是不是很严重?她都一个月没给我写信了,病得很重吗?”

    “不重,不重,没事的,你安心学习,她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唐小天还想再问什么,身边的人使劲地捣着他,让他快挂,他还要打呢,在这儿多待一分钟都危险啊!

    唐小天挂了电话,让战友先打,准备他打完以后,自己再打去问个清楚,可他的战友刚拨通电话,门外就传来呼喝声:“什么人在里面!”

    唐小天和战友吓得连忙从进来的窗户跳下去,沿着树林飞奔回宿舍。

    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,战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:“真倒霉,我才和我女朋友说两句话呢,就来人了!”

    唐小天深深地皱着眉头,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唐小天咬咬唇说:“我女朋友病了,我想请假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你疯了!现在请假,你不想毕业了!”开玩笑,他们的毕业演习就和普通高校的毕业论文一样,不写或是写不好,都是不能毕业的!

    “可是雅望病了。”唐小天焦急地握拳。

    “她家里人怎么说?”

    唐小天皱眉道:“她妈妈说没事。”

    战友安慰道:“那不就结了,等我们演习完了,她的病肯定就好了。别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唐小天摇头,急急地走了两步:“不是的,你不懂,我就是心慌,最近一直这样,心里慌慌的,揪心得难受。”

    战友看他这样,也有些不安:“你别自己吓自己了,要是真病得重了,她家里人不会不告诉你的。再说,你来的时候她不是好好的吗,什么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死……”

    战友的话没敢说完,就被唐小天锐利的眼神瞪得不敢再往下说。

    战友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:“就两个星期了,很快的,没事没事。”

    这是唐小天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当兵的!恨自己没有半点自由!

    他眉头深锁地望向黑夜,雅望……你怎么了?

    你到底怎么了?

    为什么我这么不安?

    为什么,我的心这么难受?

    远方的舒雅望轻轻地摊开手,手心里的钻石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。她默然地看着,看着,最后,将它放进盒子,锁进抽屉。

    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比喜悦的戒指,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最大幸福的戒指,以后,再也没有资格戴了吧……

    有钱就是好办事,即使曲蔚然变成植物人,可曲家依然轻松地弄来结婚证书,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签名,那她就将变成曲蔚然的妻子。

    医院病房里,舒雅望垂下眼皮,怔怔地看着这本结婚证书,过了好一会儿,她轻轻抬手,拿起一边的钢笔,沉默地在上面签上自己写过千百遍的名字。

    签完后,她靠在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证书。曾经,她以为,她名字的旁边,写的一定是另一个人的名字,原来,不是啊……

    曲父坐在她对面,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:“别一副不愿意的样子,要不是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,你又有了他的孩子,你想嫁给他,我还不同意呢。”

    舒雅望瞥他一眼,同样轻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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