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的是林虎子!”陈雄面带忧色地说。 李仲宣定睛看去,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,身穿鲜亮的明光甲,头顶凤翅盔,威名凛凛地站在船头。旁边还有一个玉树临风般的青年,中间是一个头戴黑色短翅幞头,腰束革带,穿紫色官服的文官。 这人就是林仁肇!李仲宣兴奋地想:这个人可是南唐柱梁啊!果然一员猛将。如果不是后主昏庸,中了赵匡胤反间计,自毁长城,宋军也没那么容易攻到金陵城下。如今,倒要想办法结交,可别再让自己现在的父皇错杀了。 “教主!那个年青人,就是在横山碰到的高手。”身旁乔刚惊恐的话语,把李仲宣的目光又吸引到那个青年人身上。 “哦…”通玄的目光凝重起来,从对方的身上,传来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。 李仲宣发觉那三个人也在凝视自己。林仁肇看自己眼神平静;那个年轻人瞥了一眼,眼光随即移开。倒是那个文官看着自己的目光,却灼热欢喜,一动不动地注视着。 林仁肇身后,一个旗牌官挥舞手中五色旗,各战船按照出旗的颜色,方向,分别驶向不同的位置,把通玄的商船,七星岛的船,团团围住。林仁肇身后的一个武将出列,大声说:“尔等何人?竟敢白天公然在江面上厮杀。江州节度使林仁肇林大人在此,现在,命今你们全部放下武器,排成一行,接受检查!” 七星岛那些人看到这种情况,倒没有企图反抗。纷纷把手中武器,扔在脚下,然后,一个个站到甲船上,一列排开。那位武将马上从战船上调出一百名士兵,把七星岛的人看管起来。 通玄道人这边的人,都看着通玄道人,通玄道人却不置可否,负手而立。 林仁肇眼光犀利地看着通玄道人,沉声问:“汝乃何人?胆敢违抗军令?” 通玄道人作辑行礼,说:“吾乃山野小民,不敢有违将军命令。只是,吾等守法守规,携带兵器,也是为了防身,不可与那些水寇同等相待,望将军明察。” 林仁肇说:“凭你片面之语,如何让人相信?据有人通报,汝等人中,藏有江洋大盗,专劫人财。汝想证明清白,赶快放下武器,走到一边,配合检查。” 乔刚看见那个青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,知道今天,自己脱不了干系,眼睛看向通玄道人,张嘴欲言。通玄道人瞪了他一眼,只得垂下头来。 韩俛见戏已演得差不多了,对林仁肇施礼,说:“林将军,休得浪费口舌,让小民为您把那大盗擒拿过来。” 话一说完,像一只大鹰从楼船飞掠而来,直扑乔刚。 乔刚领教过韩俛功夫,不敢硬碰,只得向后面退去。通玄道人到了此时,也只好出手,一掌向韩俛击去,说:“阁下如此咄咄逼人,让贫道领教一下高招。” “来的正好!”韩俛身在空中,右掌迎上通玄道人。两掌相交,通玄道人蹬蹬蹬,连退三步。韩俛却从空中翻身落下,定住身形,纹丝不同,神色平静。这一下,让通玄惊骇不已。虽然刚才韩俛身在空中,加上冲击重量,掌力要加几分,但通玄道人是有备而上,蓄精而发,却被对手击退,手臂酸麻,分明内功比不上对手。 通玄道人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,闯荡江湖几十载,能够打败他的,也寥寥无几。这一下,也激发了心中要强之心。从背后拔出七星宝剑,脚踩罡风,捏一剑诀,使出得意绝学“太玄赑风剑法”,这套剑法讲究的是灵巧,快捷,虚实相连,却又可互相转换,随机而变,不用太消耗自己的内力。 韩俛也不敢大意,运转内力,左手掌心朝下虚按,缓缓在前划一半圆,右手掌心朝上,从胸前出式,在右边同样画一半圆,然后,两手掌心朝外,双掌拍出。这是韩俛的功法:无极掌。 通玄道人一剑击去,只觉一股力量像漩涡一样,把自己的力量卸去,同时,一股纯厚的内力像山一样,向自己撞来。通玄道人知道对方内力雄厚,自己不及,所以,不再跟对方掌力接触,施展“风云步法",拧身躲开,再用剑招卸去掌力余劲。 林仁肇见韩俛已经把通玄道人引开,也从楼船上跃到沙船上,后面的武士纷纷跟上。乔刚,樊胡子不知如何应付,没想到,林仁肇一拳向乔刚击去,拳力刚猛,如一柄重锤击来。乔刚一见,就知自己不是对手,急忙闪过一旁,向后退去。 林仁肇等一干人,立刻将李仲宣围在里面,林仁肇抱拳,躬身向李仲宣施礼,说:“歧王殿下勿惊,下官洪州节度使、南都留守林仁肇参见殿下。”余下官兵,也纷纷行礼参见。 李仲宣上前扶起林仁肇身体,高兴地说:“久闻林将军威名,今日一见,果然不同凡响。林将军忠心耿耿,智勇双全,乃我南唐栋梁之材,不必多礼。” 这时候,那个文官也在旁人的搀扶下,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,一见李仲宣,竟然声泪俱下,泣不成声,行礼说:“臣吏部尚书徐炫参加歧王殿下,臣等来迟,让殿下受苦了。”李仲宣被他弄得有些感动,急忙把他搀住。 通玄道人一见李仲宣已被林仁肇等保护起来,心里焦燥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现在局势,他已经无能无力,此刻,心里方才恍然大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