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. 北宫大营中,战鼓隆隆,号角急鸣,此起彼落,各营旌旗翻滚,军卒如潮水般涌动,北宫仆从军的白头鹰大纛又已竖起,在暮色中招展,猎猎作响。 慕容绍与焰鸓齬等几员万夫长站在中军大帐前的平台上,居高临下,放眼望去,但见那名黒巾虬髯者手执方天画戟,率领身后十八名黑衣甲士,在千军万马之中,毫无惧色,骑了高头大马,左冲右突,所经之处,卷过一阵狂风,如波开浪裂,威不可挡,羽箭如雨点般向他们射去,都被他们一一拨开。 观战众人见了这十九名黑甲骑士于千军之中,卷起一团狂风,飞沙走石随之而进,如入无人之境,这股气概直冲霄汉,亦是钦服不已。 十九骑士凭着豪勇血性,北宫军兵却仗着人多势众。这一场大战自上午日上三竿之时直杀到沉沉暮色,北宫军卒死伤极是惨重,却也兀自酣战不休。 慕容绍随父征战以来,身经了,来吧。说着,双手持枪,便要冲向面前的枪盾阵。 正待交战之际,忽听得营门口前军一阵喧哗,军马忽地纷纷散开,数千骑兵如潮水般向两旁溃退,乱了阵势。 一个圆形的物事突然从营外破空而来,所带过的冲击波强劲之至,将营门处的兵丁连人带马震飞出去,随后,嘭的一声巨响,重重的砸在素心言前面的一排枪盾阵中,将这一排士卒撞飞了出去,破开一个大口子。地面随着一震,飞灰与小石子被一道冲击波激得飞起来,形成一个圆环面向四周扩散,将周围的兵士震得齐齐退后几步。然后,那个圆形物事又飞了回来,落在素心言马前阵中地面,滴溜溜乱转,过了一会,停下来,却是一个古董似的青铜葫芦,细长的葫芦嘴上,兀自汩汩流出像水一样的透明液体。众人只觉眼前一晃,一个人影已是站在那葫芦面前,便如从天而降。 素心言定睛看去,只见那人身穿一袭破旧的青蓝色粗布长衫,约二十五六岁,身形高挑偏瘦,面容有些苍白瘦削,眉目甚是清秀,像一个落魄的读书人,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。 只见那人也不看四面军卒,趔趔趄趄的,顾自弯腰将葫芦拾起,放在嘴边,闭着眼睛,就着葫芦嘴喝了一大口,然后砸了咂嘴,似是很美的滋味,晃晃悠悠地转过头来,看了素心言一眼,醉眼朦胧,说道:这哪来的野丫头呢,不在家好好念书,怎的也学着人家男娃子出来,跟,跟人打架呢,嗯,女娃子不能打架的,要斯文,斯文一些说着,举起酒葫芦,又是喝了一大口,斜着眼睛,喷着酒气,看了看四周的兵卒,抬起手来,环指了四面包围的兵卒,说道:你们这些人就不好了,怎的一大帮子男人,欺负一个小女娃呢,嗯,不好,不好,我不喜欢!将手中酒葫芦举向众兵卒,念念叨叨,说:看看,你们看看,又让我打翻了这陈年老酿,嗯,浪费,太浪费啦,可耻呀,真是可耻呀。唉,现在的年轻人,真是不学好呀,老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,你们说让打翻就给打翻了,唉,我生气,生老闷气了! 众士卒见战场上凭空多了一个人,皆是怔了怔,然后,听这人唠唠叨叨的,均是气不打一处来,便有五六个军汉发一声喊,挥刀向那青年醉汉狠狠砍落。那醉汉兀自唠唠叨叨的,晃晃悠悠,抬手又喝了一口,自言自语道:嗯,打架不好,年轻人,要学好,才好。说着,脚步轻移,闪过一道虚影,已是在那几名军汉身后,如妖异的鬼魅,五指虚张,回手轻轻抚在这几人脑后。众人只觉一阵轻风拂过,这几名军卒未及哼声,均是七窍流血,噗通倒栽于地。 这一起落,有如电光石火,大家眼前只觉一花,然后便看到这五六名士卒倒毙地上,众军士皆是大吃一惊。 包围圈阵的弓箭手们早已弯弓搭箭,已是等得不耐,立时便有数百支狼牙箭如飞蝗一般,射向阵中之人,只听这人哈哈一笑,踮起脚尖,原地滴溜溜如风扇一样旋转了几个圈,激起一片气流,气流急速旋转,生发出赤红的火焰。射去的箭枝便进入了这个气旋,燃烧,夹杂着地上的尘土砂砾,随了这道气旋,急速旋转,稍顷,只听轰的一声大响,气旋里的箭枝尘土砂砾,挟着熊熊火焰,纷飞出来,像一朵朵妖艳的烟花,向四面围阵的将士们辐射而去,洞穿了坚盾,也洞穿了这四围众多将士的躯体。四面的军兵登时倒下了一大片,断裂的肢体,四散抛开,鲜红的血液洒出来,惨呼之声,此起彼伏。火花朵朵,散落于地,此处的战场一片狼藉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