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柳和忽然孤身来访,陈昂看他来意,似有为先前之事请罪之意,请他进来,一开口果然如此,只见他法力摄取十株铜椰之苗,送与陈昂道:“先前是我管教不严,怠慢了道友,之前得道友相助纵已不安,昨日又妄加冒犯,实在让我羞愧难当,请道友恕罪!” 说罢就要下拜,陈昂忙道岂敢岂敢,将他浮起,又听他说:“这十株铜椰是我早年所植,如今火候才百十年,不堪大用。本不止于此,只是岛上成材的铜椰具是师尊所爱,我不敢擅专。这十株铜椰便作为我赔罪之礼,送与道友,望道友莫怪。” 陈昂闻言便知,昨天自己看向铜椰那几眼,以及对椰汁的喜爱都被他看在眼里,如此谦虚平和,便知道他是个可交之人,自然不会怪罪,笑道:“道友好意,我尽可收下。只是赔罪之言,我不敢赞同,是一是二,我与道友为友,与其他人无关。” 陈昂当然要这样说,不然若是受了他的礼,岂不是要同铜椰岛的人一起论辈分?天痴道人的能耐还没到能做陈昂师叔的程度,所以还是各交各的比较好。 又听柳和道:“昨日我与师傅禀报的陈道友所来一事,师尊听了便有意见道友一面,不知道友可曾方便?”陈昂自无不许,便一齐约定晚上的宴会,到时候请陈昂他们过去。 陈昂想了想,自道是无法屈居天痴上人之下,便想显露一些本事,好叫天痴不敢乱了辈分,不然到时候他一口一个师侄儿,陈昂岂不吃亏?他暗忖道:“我天河法力已经汇聚两种真水,还怕他看不出其中奥妙,占了我的便宜去,还是重新显露一些东西比较好。” 他又对柳和所修的元磁法力颇为好奇,蜀山世界两极真磁相隔一千零九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五里,精气混茫,仙凡俱不能有,又系天柱地维,宇宙所托,其中玄妙绝不在茫茫天河之下。虽然没有陈教主之法,无法晋入此界最高深的三清仙法,佛祖真传这等级数。 但也不在先天五行法力,太阴太阳两重之下,在陈昂看来大有可为。 可惜天痴上人自有传承,参悟这元磁法力反而驳杂,不是重新造就的根基,日后成就也有限,陈昂也有这一重难碍,便想借天痴的经验推演一番。前提是陈昂对元磁法力的参悟,不在天痴之下,才好开**流交换经验。 “本来最好炼一宗元磁之力的法宝,就如两极宙光盘一般,借此来验证所学,实践所悟。可惜元磁神铁具已用尽,而其他真磁材料又稀少罕见,非得去两极元磁神山中寻找不可。只好借这里的元磁真煞练就此界的一种神通。” 陈昂想炼的,乃是蜀山之中修习最广的两门神通之一,那帮秃驴最擅长此道,稍微成气候的哪个没有一手佛光神通,在玄门之中便唤作神光,算是玄门旁门具为普遍的一种法术,散仙都会两手,但修至宇宙六怪,甚至天仙级数,便有无穷的威力。 如太阴灭绝神光线、大五行灭绝神光线、冰魄神光、赤尸七煞神光、先天离合神光、旃檀佛光、有无相护身神光、太阴玄冥神光、大雷音宝幢佛光,还有威名赫赫,造就血神经偌大威力的血影神光等等。乃是蜀山之中,第一流的法术。 蜀山之中,法术可大致分六法,雷法、水法、火法、光法、音法、气法,余有不入六类者,大多都是秘传,不成气候。 如今陈昂水法可谓天下最强之一,而火法、雷法也十分精通,唯有剩下三法,具都才入门而已,并不十分擅长。 而陈昂现在想要修习的,便是神光法术中最容易修成的一种,唤作元磁神光。大抵因为元磁之力无形无质,本质和光法亲近,所以才适宜炼入神光之中,隐含收摄之力,比起其他清净真意、洞彻寒意、血神邪意都要方便。 此时陈昂运转元神,冥冥之中摄取千丈地脉之下的北极真磁之力,他推衍出两门元磁神光法术,具都是厉害无比,等闲天仙都遭受不足的那种,不怕天痴他看不上眼。 只是一门子午磁光,另一门阴阳磁光,却难以选择。 考量之下,发觉子午磁光虽然能配合十二元辰水景剑,另增一层妙用,但毕竟只有半日的光景,仓促之间也无处去淬炼子午元磁,唯有阴阳磁光专精一种,又有阴阳特质的法力补充,在加上北极磁光亲近阴属,而陈昂又有太阴真水相助,等闲半日也能练成小成,颇具威力。 当下便以天河法力吞吸元磁真煞,淬炼出薄薄的一层神光,再以太阴真水淬炼,炼出一缕至阴至柔,隐含吞摄之力的元磁神光,收入左眼中蕴养,如此丝丝缕缕,源源不绝,花了数个时辰便炼出拇指粗的一缕神光,乃是太阴元磁神光,威力非同小可。 时间过得很快,不拘多时,柳和便来敲响陈昂闭关之所的禁制,请他前去赴宴。 天痴上人的洞府,乃在元磁神峰之下,会客的所在是一间百十丈大小的圆形石室。从顶到地,高有二十余丈,约有十亩方圆地面,四壁朗润如玉,壁上开有数十个门户。室顶上悬下八根茶杯粗细、丈许长短的翠玉笔,笔尖上各燃着一团橄榄形的斗大银光,照得合室通明。 这洞府已经不俗,任由那个人来也说不上不好,只是陈昂这会袖子里的九曲黄河大阵还收着紫云宫九层珠宫玉阙,岂能为之所动? 柳和看他谈笑如常的样子,也暗暗敬佩他养气功夫渊深。 两人到了洞府中,只见主座之上盘膝坐定一个相貌清癯,装束非僧非道的长髯老者,正是那天痴上人,他原本半闭着眼睛,待到陈昂进来才蓦的睁开,凝神仔细查看,等到他看清楚了才右袖一挥,将玉墩摄取到自己身边,与他同做上位。 殿中诸人皆大惊失色,不知出了什么意外,才见天痴笑道:“陈道友请坐!”(未完待续。)